福田戴姆勒的数字化之旅

“数字化在汽车制造业当中，已经像空气和水一样重要，没有数字化，业务是不可能顺利运行。”2022年底，北京福田戴姆勒汽车有限公司（一下简称福田戴姆勒）获得第五届“鼎革奖”数字化转型先锋榜“年度产业链领军企业奖”。几个月之后，接受笔者采访的福田戴姆勒IT总监张灵通反复强调，在过去三年福田戴姆勒引进生产国产化奔驰重型卡车的实践过程中，数字化能力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福田戴姆勒是2012年北汽福田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和德国戴姆勒股份有限公司按照1：1股份成立的一家商用车合资公司。此前，福田戴姆勒在国内的业务，主要集中在生产销售福田原有欧曼品牌重卡。伴随双方合作的深入，全球卡车市场也在发生悄然的变化：随着中国物流行业的蓬勃发展，中国重卡市场在全球卡车市场的占比正在迅速提高，且用户对力量更强、效率更高、安全性更强的高端卡车产品的需求持续提升。事实上，奔驰卡车的国产计划在福田戴姆勒早在2014年就已经开始，从2016年开始，产品研发和本土化产业链建设的工作，就已经进入到了推进阶段。最终，在2020年，福田戴姆勒的两位股东共同宣布将专门建设新工厂，正式将梅赛德斯-奔驰品牌重卡国产化项目进行了落地。

“相对其他汽车产品来说，重卡产品属于多品种、小批量的生产模式。并且由于重卡产品是被作为生产工具来购买，因此用户对于产品全生命周期的总体拥有成本、耐久性、可靠性、经济性……都是非常关注的。”张灵通介绍说，在引入梅赛德斯-奔驰品牌重卡产品国产化落地的过程，从聚焦产品本身的业务实践的角度看，首先产品本身是一个“理论上有百万种配置组合”的相当复杂的产品系列组合，其次，要在中国本土新建一个工厂，从硬件设备安装调试到围绕业务搭建各种软件系统，涉及到包括内部研发、生产、供应链、销售与财务的线上打通，以及梅赛德斯-奔驰国产重卡产业链的上下游资源整合……这显然是一个相当复杂且庞大的工程，“这些业务，没有数字化赋能是不可想象的。”张灵通说。

事实上，针对梅赛德斯-奔驰国产重卡业务国产化项目，福田戴姆勒打造了一个梅赛德斯-奔驰国产业务专属的整合数字平台：通过采用基于SAP S/4HANA的ERP为“数字底座”，一端联结围绕产品本身的产品数据管理系统、生产制造系统、制造运营平台、智慧物流园区平台等，实现从产品数据管理、可建造性检查、销售配置管理、订单集成、排程、零件定购管理、物流，直到车间自动化集成、全过程质量管控、产品高质量交付的全供应链业务流程；另一端，则联结到经销商的销售和服务平台，实现产品走向市场以后的各种服务数字化，实现从销售线索到订单的交付，最后到财务回款的、端到端的销售服务业务流程的全程数字化。

“数字化与信息化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有些新的系统架构和技术的出现，让以往传统两个系统之间做接口、传递数据的方式变得更容易实现了——因为现在有了数字总线技术，所以能够把大量数据推送到到专属大数据系统内，通过集中做数据的重新转换、加工、整理，在反哺到产生数据的原始业务系统里进行应用。”在介绍福田戴姆勒这套复杂数字化架构时，张灵通强调，作为企业而言，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需要利用新兴技术和新的数字化理论，在保持系统完整、稳定、高效的同时，关注其灵活性和敏捷性。因此在此次项目建设过程中，福田戴姆勒就是基于中台理论，以SAP S/4HANA为平台，作为这个系统的数字底座，各种面向不同用户的系统，通过中台调取数据和应用。“我们不会做大而全的系统，每个系统有它自己的定位，我们会把业务中台系统做整合，嵌到前端，因此有些系统做得非常轻。例如前端面向用户的APP，就是通过调用中台数据、服务和页面，快速组合成推送给前台客户。”

由于该项目建设的过程，恰逢全球制造业供应链收到冲击最严重的时段，且作为汽车企业而言，对于供应链的依赖程度又明显偏高，因此整套系统到底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保持业务的韧性和灵活性，实际上也是验证其真正价值的关键指标。

“过去三年，我们的数字化平台在供应链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张灵通在回答笔者提问时强调：由于重卡汽车本身的产品品种多、定制化强的特征，因此对于供应链的需求，一方面既要解决缩短订单交付周期的挑战，同时也要考虑需求差异对零部件供应链的挑战。要解决这些问题，张灵通认为，需要通过数字化手段尽可能更加精准地做市场需求预测，“预测能够快速输入到数字供应链系统中，才能快速传递给供应端。而在这个过程中，数字化平台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非常快的传导、传感作用，如果没有这样的平台业务是不可能高效运行的。”

张灵通介绍说，在福田戴姆勒的整合数字平台上，福田戴姆勒定制开发了需求计划和预测平台，利用福田戴姆勒自身过去完善的销售网络收集到的历史数据，通过数学算法模型，对市场的需求进行精准的预测。“以往，这部分工作都是依靠人工方式进行：负责需求预测的业务人员，会在一些给定条件下，指定未来需求预测。但是如果需要把未来市场需求预测，细分到产品品种，并据此做到零件颗粒度的订单解析，人工方式几乎是做不到。现在，通过数字化系统，就可以根据给定的条件求解未来的市场订单需求，并解析到零部件级别。这样系统每天都可以根据市场订单预测需求的变化，重新做MRP物料需求计算，从而让所有的供应商每天都能拿到最新的要货计划和零件需求预测——这实际上就是通过数字化系统对供应端备货和供货计划进行了实时的更新，从而最大程度降低了由于供应链问题造成的业务中断的风险。”

“汽车供应链很长，需求端的变动量以及变化传递到供应端的速度，对供应链影响太大了。”张灵通强调，“如果没有智能和高效的数字化平台，从需求端到供应端的流程，几乎是无法运行的。”

2022年9月23日，在福田戴姆勒新厂区，梅赛德斯-奔驰第一台国产重卡正式下线，首批梅赛德斯-奔驰国产化重卡也于11月初正式交付客户——其数字平台成了真正的坚实基础和隐形冠军。

“未来，对于梅赛德斯-奔驰第一台国产重卡，福田戴姆勒还要做非常深入的价值挖掘：如为客户提供更加透明和可视化的产品定制体验，让客户可以在网上做产品选配、下单，再到我们接单、排产、物料到达，以及产品在各个车间的上线下线，物流运输，最终交付到客户手中……全过程都是可视化的体验，甚至包括产品在生产线上的制造过程，都要用真实视频的方式展示给客户。”基于这套数字化平台，张灵通对未来也有非常明确的想法：基于本次针对梅赛德斯-奔驰国产重卡业务国产化项目的数字平台建设经验，福田戴姆勒未来也计划对欧曼工厂进行数字化、自动化改造，“其中会涉及很多最新技术的应用，比如：基于5G+机器视觉做车辆产品的漆面质量检测，基于超宽频无线定位技术做车辆跟踪和零部件物料移动监控，以及更多数据分析，更多与底层自动化设备的集成等。”

写在最后

疫情之中的几年里，所有的企业都面临了各种各样已知和未知的挑战，而不同的企业在这些挑战面前也表现出不同的应对策略和方式，这其中，福田戴姆勒选择了用数字化的方式来解决面临的问题。而数字化思维和数字化工具在此刻，也为福田戴姆勒提供了足够的业务支撑能力，从这一点来看，既是福田戴姆勒的成功，也是数字化本身价值的再次体现。